所谓相守
无论再怎么不情愿或者再怎么挣扎也好,终究她嫁给了他,一个是山村凤凰一个是乡土汉子。
她很认真的想过:这一切是不是天意弄人?前一刻她还在学校的殿堂捧着书本,这一刻她在等待外边她的丈夫收拾干净入得洞房,而她,此刻仅仅十八岁。
泥石流使得她一夜间只剩下年幼不足十岁的弟弟,然后为了治好弟弟的双脚她答应了嫁给这个大她六岁的男人,为了那十万块的彩礼。
从今以后,她不是无忧无虑的学生了,也失去成为白领的机会,她只是一个‘稚嫩’的农妇了。
他很疼她,比较村子里其他妇人的生活,她其实很轻松,轻松到她婚后三个月白得令人嫉妒。
不用劳作,也不用奉养公婆,男人的大哥养着独剩的老母,每天的工作就是洗衣做饭收拾屋子,以及,看书。
家里家外,男人的意见就是听从她的意见。男人很能干,八十年代的初期,包养鱼塘与果林,他们家迅速成为一村首富,还清了男人娶她时欠的十万块。
日子好过了,房子是小洋房,库里一辆摩托一辆东风牌货车,成群的牲畜在后院肆意游荡。他依旧一如既往的护着她,重的活不用做轻的活先搁着,对着性格冷清的她,人前沉默寡言的他在她面前总是叽叽喳喳像个小孩。
弟弟十七岁那年考上市里高中,她站在村口望着那个她来时的地方,木雕似地望着。父母是地质科学家的她,如今只能傻傻的看着弟弟离开,而自己留在这个埋葬了她十八年青春的地方,百般滋味袭上心头。
入夜,抚着肚子,她推开院门,却看见他喝得醉醺醺的瘫在厅中,看见进来的她,傻笑着说:“你回来啦,呵呵,我以为你跟着小弟走了呢?”
收拾好东西,她平静的说道:“没有,我已经嫁了干嘛要走。”
这夜她告诉了他,她已怀孕,看着立马酒醒上串下跳的他,扯开一抹笑颜。
其实,已经无所谓爱情不爱情的了,只要你依旧护着我,我就依旧在这里,所谓相守也不过如此而已。
只要你在,我就还在。